Intel VT-d 虚拟化方案主要目的是解决IO虚拟化中的安全和性能这两个问题,这其中最为核心的技术就是DMA Remapping和Interrupt Remapping。 DMA Remapping通过IOMMU页表方式将直通设备对内存的访问限制到特定的domain中,在提高IO性能的同时完成了直通设备的隔离,保证了直通设备DMA的安全性。Interrupt Remapping则提供IO设备的中断重映射和路由功能,来达到中断隔离和中断迁移的目的,提升了虚拟化环境下直通设备的中断处理效率。

思考一下为什么要搞中断重映射这么一套东西呢?直通设备的中断不能直通到虚拟机内部吗?

我们知道直通场景下直通设备的MSI/MSI-X Msg信息都是由Guest直接分配的,那么问题来了设备发送中断的时候写的Msg地址是GPA,肯定不能直接往host上投递,否则就乱套了。在虚拟化场景下,直通设备的中断是无法直接投递到Guest中的,那么我们该怎么办?我们可以由IOMMU截获中断,先将其中断映射到host的某个中断上,然后再重定向(由VMM投递)到Guest内部。明白这一点,很重要!

下面对VT-d Interrupt Remapping机制进行一点分析,主要参考资料是Intel VT-d SPEC Chapter 5

1 Interrupt Remapping 简介

Interrupt Remapping的出现改变了x86体系结构上的中断投递方式,外部中断源发出的中断请求格式发生了较大的改变, 中断请求会先被中断重映射硬件(IOMMU)截获后再通过查询中断重映射表的方式最终投递到目标CPU上。 这些外部设备中断源则包括了中断控制器(I/OxAPICs)以及MSI/MSIX兼容设备PCI/PCIe设备等。 Interrupt Remapping是需要硬件来支持的,这里的硬件应该主要是指的IOMMU(尽管intel手册并没有直接说明),Interrupt Remapping的Capability是通过Extended Capability Register BIT3来报告的,如果该位为1表示支持中断重映射。

Extended Capability Register

在没有使能Interrupt Remapping的情况下,设备中断请求格式称之为Compatibility format,主要包含一个32bit的Address和一个32bit的Data字段,Address字段包含了中断要投递的目标CPU的APIC ID信息,Data字段主要包含了要投递的vecotr号和投递方式。结构如下图:

Compatibility format

其中Address的bit 4为Interrupt Format位,用来标志这个Request是Compatibility format(bit4=0)还是Remapping format (bit4=1)。

在开启了Interrupt Remapping之后,设备的中断请求格式称之为Remapping format,其同样由一个32bit的Address和一个32bit的Data字段构成。但与Compatibility format不同的是此时Adress字段不再包含目标CPU的APIC ID信息而是仅包含了一个16bit的HANDLE索引,并且Address的bit4为"1"表示Request为Remapping format。同时bit3是一个标识位(SHV),用来标志Request是否包含了SubHandle,当该位置位时表示Data字段的低16bit为SubHandle索引。Remapping format的中断请求格式如下图:

Remapping format

在Interrupt Remapping模式下,外设发起中断请求被IOMMU截获,然后硬件自动查询OS在内存中预设的中断重映射表(Interrupt Remapping Table)根据表里的描述来投递中断。中断重映射表由中断重映射表项(Interrupt Remapping Table Entry)构成,每个IRTE占用16字节(具体格式介绍见文末),中断重映射表的基地址存放在IRTA(Interrupt Remapping Table Address Register)寄存器中。

Interrupt Remapping Table Address Register

硬件通过下面的方式去计算中断的interrupt_index

    if (address.SHV == 0) {
        interrupt_index = address.handle;
    } else {
        interrupt_index = (address.handle + data.subhandle);
    }

备注:引入subhandle的目的是为了兼容MSI中断场景支持对“单个address多个data”的中断投递方式。

中断重映射硬件通过interrupt_index去重映射表中索引对应的IRTE,中断重映射硬件可以缓存那些经常使用的IRTE以提升性能。(注:由于handle为16bit,故每个IRT包含65536个IRTE,占用1MB内存空间)

2 外设的中断投递方式和中断处理

针对不同的中断源,需要采用不同的方式来投递Remapping格式的中断。

对I/OxAPIC而言,其Remapping格式中断投递格式如下图,软件需要按图中的格式来发起Remapping中断请求,这就要求需要修改“中断重定向表项”(Interrupt Redirection Table Entry),注意不要将ioapic中断重定向和vtd中断重映射搞混淆,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,读者可以参考wiki对比下RTE相比于Compatibility格式有哪些不同。值得注意的是bit48这里需要设置为"1"用来标志此RTE为Remapping format,并且RTE的bit10:8固定为000b(即没有SubHandle)。而且vector字段必须和IRTE的vector字段相同!

I/OxAPIC Request Format

对于MSI和MSI-X而言,其Remapping格式中断投递格式如下图,值得注意的是在Remapping格式下MSI中断支持multiple vector(大于32个中断向量),但软件必须连续分配N个连续的IRTE并且interrupt_index对应HANDLE号必须为N个连续的IRTE的首个。同样bit 4必须为"1"用来表示中断请求为Remapping格式。Data位全部设置为"0"!

MSI/MSI-X Request Format

中断重映射的硬件处理步骤如下:

  • IOMMU识别到物理地址0xFEEx_xxxx范围内的DWORD写请时,将该请求认定为中断请求;
  • 当Interrupt Remapping没有使能时,所有的中断都按照Compatibility format来处理;
  • 当Intgrrupt Remapping被使能时,中断请求处理流程如下:

    1. 如果来的中断请求为Compatibility format:

      先检测IRTA(Interrupt Remapping Table Address Register)寄存器的EIME位,如果该位为“1”那么Compatibility format的中断被blocked,否则Compatibility format中断请求都按照pass-through方式处理(传统方式)。

    2. 如果来的中断请求为Remapping format:

      先检测reserved fileds是否为0,如果检查失败那么中断请求被blocked。接着硬件按照上面提到的算法计算出interrupt_index并检测其是否合法,如果该interrupt_index合法那么根据interrupt_index索引中断重映射表找到对应的IRTE,然后检测IRTE中的Present位,如果Preset位为0那么中断请求被blocked,如果Present位为1,硬件校验IRTE其他field合法后按照IRTE的约定产生一条中断请求。

中断重映射的软件处理步骤如下:

  • 分配一个IRTE并且按照IRTE的格式要求填好IRTE的每个属性;
  • 按照Remapping format的要求对中断源进行编程,在合适的时候触发一个Remapping format格式的中断请求。

Interrupt Remapping Figure

附:Remapping格式中断重映射表项的格式

Interrupt Remapping格式的中断重映射表项的格式为(下篇会介绍Interrupt Posting格式的中断重映射表项):

VT-d Interrupt Remapping Table Entry

其中比较关键的中断描述信息为:

  • Present域(P):0b表示此IRTE还没有被分配到任何的中断源,索引到此IRTE的Remapping中断将被blocked掉,1b表示此IRTE是有效的,已经被分配到某个设备。
  • Destination Mode域(DM):0b表示Destination ID域为Physical APIC-ID,1b表示Destination ID域是Logical APIC-ID。
  • IRTE Mode域(IM):0b表示此中断请求是一个Remapped Interrupt中断请求,1b表示此中断请求是一个Posted Interrupt中断请求。
  • Vector域(V):共8个Byte表示了此Remapped Interrupt中断请求的vector号(Remapped Interrupt)。
  • Destination ID域(DST):表示此中断请求的目标CPU,根据当前Host中断方式不同具有不同的格式。xAPIC Mode (Cluster)为bit[40:47], xAPIC Mode (Flat)和xAPIC Mode (Physical)为bit[47:40], x2APIC Mode (Cluster)和x2APIC Mode (Physical)为bit[31:0]。
  • SID, SQ, SVT则联合起来表示了中断请求的设备PCI/PCI-e request-id信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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